2010年1月10日

黑暗像濃墨般的霧露懸掛在右眼上方。
真正感受到無比的恐懼--讓人撕咬跌坐叫喊抗拒的恐懼。

一切都像個頑皮孩子玩笑過頭的荒謬劇。
所有的行禮如儀,相熟但多年未見朋友的寒暄,耳邊響著男性司儀標準到令人驚訝如電台主持人圓潤低沉的好聽聲音;遠遠地看見掛在正中央正經八百的微笑博士照,和他往日笑談的形象完全搭不上。以為可以給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遺孀一雙溫暖鼓勵的手,甚或擁抱。結果只在隊伍後頭尋到她坐在椅上輕輕頷首答禮,沒有看著任何人的鐵灰側臉。行禮完轉身出來,心裡脹滿倖存者的遺憾,彷彿是自己與周遭的親朋戚友將他們留在生的彼岸。

生命中第一個朋友的喪禮,儘管不是第一個遠行的友人,仍然無比震動。並非相識多年情誼深厚,而是生活得靠近且年紀相仿。猛然驚覺自己對生命的依戀,對黑暗的手足無措。輪迴與天堂無論如何都成不了安慰,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從今,黑暗將一直懸掛在右前方,直到它將我籠罩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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